聯合國:帝國主義的工具

2015年英國工黨的年度大會上,在傑瑞米·科爾賓(Jeremy Corbyn)勝選黨魁後不久,工黨黨員們投票贊成了一項由英國聯合工會(Unite)發起的動議:只有在聯合國支援的情況下,才支持對敘利亞的轟炸。而就在最近,英國下議院投票通過並授權了在沒有聯合國支援的情況,進行這次的轟炸行動。科爾賓的盟友、工黨內部的左翼人士黛安·艾勃特(Diane Abbott)態度謹慎地説道:“如果某些下議院議員打算採取軍事行動,他們的第一步是否應該要對首相卡麥隆(David Cameron)進行施壓,以取得某種聯合國決議?”。(按:本文原文於2016年2月26日發表。)

這是否意味著,只要有聯合國與國際法的擔保,轟炸敘利亞或者其他國家都是沒有問題的?確實我們時常會聽到指控伊朗克戰爭是非法的,並在這個議題上攻擊美國與英國的單邊主義(unilateralism)。許多左翼人士們都將聯合國看成是一股善良的勢力,是現代資本主義世界中較為開明與進步的象徵之一。從這個觀點來看,右翼的領袖們要為漠視或濫用了這個為和平、理性、合作而成立的機構而負有責任。

聯合國的現實面,實際上根本不符合它那冠冕堂皇的形象。我們的工會與工黨的左翼領袖們能越早擺脫這一烏托邦式的幻想,對我們的運動就越有利。有一種主張說,如果使用聯合國所持有的力量,就能守護世界和平——儘管我們在世界各地都能看見為了利益的許多衝突——但這樣的主張是根本不可能成真的。

資產階級外交界的賊窩

對外國的政策,自始至終都是對國內的政策的延伸。資產階級政客們削減褔利國政策、攻擊工會的權利,並為了銀行與大公司的海外盈利,把壓制本國抗議群眾的手段在海外故計重施。所謂的“外交”,只是用來瓜分那些以剝削世界工人所掠奪來的戰利品的手段,且針對前殖民地的國家更是如此。基本上,聯合國只是把自身體現為提供這種掠奪式世界外交的一個論壇。

聯合國是由主要的帝國主義強權所控制的,且只有在這些強權都點頭時才能有所行動。聯合國的維和部隊是由安全理事會所調度的,而傳統的五大擁核強權(法國、中國、俄羅斯、英國、美國)則擁有安理會的一票否決權。很少有軍事衝突能讓五大強權處在同一立場,也因此聯合國很少干預任何地方的動盪。

按理來說,聯合國中最民主的機構應該是聯合國大會。在大會內所有被承認的國家都有投票權,因此有一些已通過的決議案,實際上是在反對美國與其他強權的意願。例如美國對古巴實施的經濟封鎖,就從1993年開始,受到來自大會方面無數的決議案的譴責,但這並不妨礙美國繼續對古巴實施禁運政策,反而還深化了它,並將禁運政策擴及到其他國家。

然而這並不是說所有聯合國的決議、報告等等的都是毫無價值的。事實上,所有利益交換的政治交易還是照常進行。在最近爆料的醜聞中,英國支持沙烏地阿拉伯加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反之而沙烏地阿拉伯也要支持英國加入該組織。同樣地,在聯合國大會中,只要有經濟援助的承諾就可以買票,而大部份的賄賂,通常都是進了各國代表與聯合國公務員的口袋。這些必不可少的遊戲、檯面下的交易與貪腐,構成了資產階級的外交與對外國的政策。

在所謂的“國際社會”的頂級峰會裡,聯合國有著70年的歷史。過去數十年,聯合國又是如何利用它的地位去驗明它的和平職照的?

聯合國最常討論的,是安全理事會審議如制裁方面的決議案。然而在某些衝突與災難中,聯合國有它自己的軍隊(從某些會員國“借”來的)來直接進行干預。在聯合國直接干預的地區,它就必須最公開地表達出它所擁有的獨立性質;而如果聯合國軍是一支為了促進和平與和解的誠實軍隊,就應該在這個地方明白地展現出來。但就紀錄顯示,聯合國只是單純地服膺於主要強權的利益。

在冷戰初期,聯合國曾經是更加積極主動地涉入國際事務的。在朝鮮戰爭中,聯合國為美國帝國主義扶植了南韓資產階級專政,而這個專政還曾與日本佔領時期所崛起的革命運動進行鬥爭。在這當中聯合國也起到積極的作用。朝鮮戰爭是美國意圖要將在1950年時接近崩潰的李承晚政權,再次強加於朝鮮人民身上。由於蘇聯抵制安全理事會,以抗議中國被安全理事會排除在外,聯合國便批准了對朝鮮半島的干預。

對剛果革命的干預

聯合國另一個臭名昭著的干預例子,是對1960年剛果民主共和國革命的干預。就像其他殖民地抗爭的領袖們一樣,盧蒙巴(Patrice Lumumba)在進行反對帝國主義的抗爭時,也被迫將抗爭往左派路線靠攏。這時的剛果才脫離比利時的統治,馬上又投身到對抗來自礦產豐富的東南部地區(卡坦加省)分裂主義者的叛亂。這場叛亂是由前殖民政權比利時所支持的,其目的在於要動搖新政府。對此,盧蒙巴則呼籲聯合國,協助對抗這起外國對剛果的公然干預。

回應了盧蒙巴的要求,聯合國安理會決定給予軍事協助。然而,被派往剛果的聯合國人員並沒有打算與剛果、剛果的人民、剛果的事務,有任何有意義的聯繫。相反地,這些聯合國特派官員都來自西方國家,理所當然的也都是上流階級。與剛果比較之下,這些聯合國官員與盧蒙巴所對抗的國家(比利時和美國)的聯繫更緊密。比利時社會學家盧多·德·威特(Ludo De Witte),在他2001年出版的《盧蒙巴被殺害案》(The Assassination of Lumumba)當中,關鍵性地證明了,這些聯合國部隊的工作是要推翻盧蒙巴政權,而不是要保護剛果首個由民主選舉而來的新政府的和平與合法性。聯合國只是被動地要求比利時從剛果共和國撤退;但對於比利時公然對剛果的干預,聯合國卻連一句譴責或者採取實際行動來反對都沒有。

不如說,聯合國的出現反而是讓剛果的新政府在許多事務上都變得更棘手了。聯合國接管了剛果國內的廣播電台與機場,並妨礙剛果向其他友善的非洲國家求援,還阻礙了來自蘇聯對剛果的協助。

“時任聯合國秘書長的道格·哈馬紹(Dag Hammarskjöld),被指控在盧蒙巴被殺害案中扮演了關鍵的角色,而盧蒙巴本人被殺前幾小時寫給妻子的親筆信中也證實了,某些聯合國的高層官員正在縱容比利時對他與剛果的人民予以加害。而聯合國則想在1960年8月到1961年初推翻盧蒙巴政府......空洞的人權不會引起聯合國與其他國際組織與原則的行動,而這些都表現在聯合國給予1960年的盧蒙巴與1961年的沖伯(Moïse Tshombe)兩者之間的差別待遇上。”(Fidelis Etah Ewane, 《1960-64,聯合國在剛果:對一場悲劇性干預的批判性評估》)

直到盧蒙巴在接下來的政變中被推翻並殺害後,聯合國才對卡坦加省的暴動採取認真的行動。在剛果這個最受剝削和壓迫的國家中,第一個以民主選舉而來的政府,所遭到的破壞與滅絕,反映出了聯合國的種種罪行。聯合國會對剛果內政採取這種消極做法的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因為要求聯合國不採取任何行動的國家—比利時和美國—是強大且有影響力的國家,其中美國在聯合國安理會擁有席位,而且聯合國總部就位於美国。那麼聯合國要為了這些強國而摧毀掉抵觸其資產階級利益的剛果革命的原因也就很明顯了。盧蒙巴悲劇性的錯誤就在於相信聯合國會對於國家主權與和平給予應有的尊重。

聲稱維和部隊在“穩定海地局勢”

正如格蘭特所指出的:“就算在二戰後,世界仍然經歷了連年的戰亂。而對於每場戰亂,聯合國卻都沒有任何實際作為。”(摘自格蘭特於1971年的《支離破碎的聯合國》)聯合國“維和部隊”在防止戰爭上,可說是於事無補,而資本主義所發動的戰爭與混亂也一直持續下去。但更糟的是,不只是“維和部隊”的實力薄弱;當這支部隊被派往任何地方,它的目的不是為了和平,而是為了帝國主義統治的利益。

這樣的情況在1960年代的剛果就展現得很清楚了,但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今日的海地。聯合國對於促進和平發展,以及幫助海地這個貧窮國家的自立,很明顯是沒有興趣的。而大多數人不清楚這一點,是因為我們的媒體沒有興趣報導海地情勢。

聯合國對海地的佔領行動(參閱另一篇文章:Haiti 2004-2014: 10 years of the UN’s Military Dictatorship)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十一年,聯合國還刻意粉飾稱之為“聯合國海地穩定特派團”(UN Mission for the Stabilisation of Haiti, 又稱MINUSTAH),就像北韓的斯大林主義政權稱自己為民主政府。聯合國的佔領行動發生在2004年由美國促成的對抗海地首位民選總統——左翼的阿里斯蒂德(Jean-Bertrand Aristide)的政變後。聯合國在佔領行動中所扮演的作用,就官方說法而言,是中立的裁決者,以此來穩定政變後陷入暴力情勢的海地。而事實上,聯合國對於由海地人民組織起來反對政變的政治意圖,以及阿里斯蒂德或者其他左翼人士的支持者、反美國政府的勢力,都採取了鎮壓手段。

聯合國部隊甚至禁止阿里斯蒂德返回海地(假裝是為了防止阿里斯蒂德的存在所可能導致的暴力,卻不理會由當前政權所引起的政變與暴力行為)。2005年,美國駐海地外交官佛利(James Foley)在一封機密電報裡寫到,在一次2004年8月海地的民調中“顯示阿里斯蒂德在海地人民心中,依舊是海地的代表性人物,其支持率高達50%以上。”

“2006年8月2日,在一場與美國國務院官員的會面中,前瓜地馬拉外交官、海地穩定特派團的主席埃德蒙·繆特(Edmond Mulet)‘鼓勵美國反對阿里斯蒂德的合法行動,以防止這位前總統獲得更多來海地人民的支持並返回海地’。由於繆特的請託,聯合國秘書長科菲·安南(Kofi Annan)要求南非總統塔博·姆貝基(Thabo Mbeki) ‘確保阿里斯蒂德會滯留在南非’...而在一份2008年的美國大使館電報中,前美國駐海地大使珍娜特·桑德森(Janet Sanderson)強調:‘若海地穩定特派團過早離開海地,將會使海地政府容易遭到死灰復燃的民粹主義者,以及反對市場經濟的政治勢力的攻擊——將會扭轉過去兩年在海地的成果。海地穩定特派團對於實現美國政府在海地的核心政策和利益,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工具。’”

為了實行在海地的政治佔領,海地穩定特派團的武力部隊參與了對海地人民的直接鎮壓。根據參與海地穩定特派團的一位巴西士兵所說,“事實是,聯合國部隊在當地與海地人民交戰時,沒有一天是不殺人的。我很肯定自己就殺了兩個人。還有其他的,我也沒回頭去數我殺了多少人”(《聖保羅頁報》2006年1月29日刊報導)。許多獨立記者更指出,過去十年在這場鎮壓下,有超過20,000名海地人民被聯合國部隊殺害或失蹤。

巴西律師協會的主席安德森·布辛格·卡瓦略(Anderson Bussinger Carvalho)就指出,這場由巴西所指揮(也就是海地穩定特派團)的國際性的軍事佔領行動“透過設置自由貿易區來剝削海地人民的勞動而獲利。”這當中,海地人民的每日工時經常超過12小時,最低工資則是可悲的每個月120美元。

海地穩定特派團部隊經常對海地的貧民區域發動攻擊。這些攻擊表面上是要打擊販毒份子,實際上是要打擊他們口中所謂的“死灰復燃的民粹主義者,以及反對市場經濟的政治勢力”。成千上萬的海地人民被殺害,而許多女性也遭到強暴。2007年11月,來自斯里蘭卡的駐海地聯合國維和部隊,在950名成員中就有114名成員被指控犯下性騷擾與性虐待的罪行。之後包括3名高層官員在內的108名成員被遣返。聯合國內部監督事務廳(The UN Office of Internal Oversight Services)也承認:“性剝削與(對兒童的)性虐待的行為經常在夜裡發生,並且都是發生在聯合國部隊所派駐的地區”。在2015年,海地穩定特派團的維和部隊就被指控對數百位海地人民進行虐待。

如果這些情況還不夠糟的話,聯合國的“維和部隊”還為海地這個島嶼國家,帶來了150年以來首次的霍亂疫情,導致超過9,000人染病喪命!聯合國為了開脫這些醜聞,還拿出它官方的法律豁免權當靠山!但聯合國絕對難辭其咎——儘管霍亂在尼泊爾已經是流行病,但聯合國卻沒有對維和部隊的尼泊爾成員進行疾病篩查!“聯合國特派團僱用私人承包商,以確保其部隊在海地的環境衛生情況,但承包商卻疏於管理,且沒有提供米爾巴萊(Mirebalais)的聯合國駐紮地足夠的公共民生設施。因此,受霍亂細菌污染的污水,都匯集到海地境內最長也最重要的阿蒂博尼特河(Artibonite River)的支流之一的梅耶河(Meille River)。” (《衛報》The Guardian, 2014年3月11日報導)

海地穩定特派團顯然不亞於如此的一個軍事佔領機構:它代表著那些金援並操縱聯合國的佔據統治地位的帝國主義強權的利益。這些強權不願看到一個深得民心的左翼政府在海地上台,並且認為海地能逃過公眾輿論的關注,帝國主義勢力在國際利益的掩護之下能不受制裁地佔領海地,此後便能夠讓這些帝國主義強權的企業,透過免於政府干預的方式剝削海地人民的勞動。而這些行為也就總結了聯合國的主要性質。

嘲諷與無能

許多人都嘲笑,近來沙烏地阿拉伯被諷刺地任命為聯合國人權事務理事會的一員,卻沒有給出這件事對聯合國本身所隱含的結論。而英國《獨立報 》(The Independent)也批露了這齣黑色喜劇,並指出“為了應付今年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對沙烏地阿拉伯死刑(包括斬首)案例‘駭人激增’的批評,該國很快發布了一份招募八名新劊子手的廣告。”而這也很清楚地看到,沙烏地人之所以可以獲得人權理事會的位子,是由於西方列強意圖要與伊朗在簽署《伊朗核問題全面協定》(Iran nuclear deal)後,加強各國之間的相互關係。

這項任命案,其荒謬程度甚至要超過在2007年英國前首相布萊爾(Tony Blair)被任命為“中東和平四方集團”(The Quartet on the Middle East, 以下稱四方集團)的和平特使。四方集團是一個假裝要協助終止中東地區戰亂的自我任命的組織,其組成是由聯合國與歐盟,以及世界上最沒資格擔當終止中東地區戰亂職責的兩個國家,美國與俄羅斯。聯合國所執行的這些任命案,已經讓聯合國不管是做為一個和平組織,還是做為一個具有能力與嚴肅感的組織,都完全失去其信用。

布萊爾的和平特使任命案與之後的辭職,則提供了我們更多訊息。布萊爾對於甚至是假裝成一位“和平特使”都完全缺乏興趣,而引發中東地區各領導人對於他的諸多不滿後,今年就從“和平特使”的位置上辭職了。這些領導人指責布萊爾鮮少訪問中東地區,並且除了向以色列致敬外,沒有做任何作為。而以色列正是布萊爾本應該要解決的,在各種實際衝突中最明顯的壓迫者。不僅如此,布萊爾還利用這個職位,往他自己的錢包裡塞了幾百萬美元的“諮詢費”。聯合國為何要指派布萊爾這個戰爭犯擔任四方集團的和平特使?因為在布萊爾所代表的帝國主義強權面前,聯合國沒有真正的獨立性。聯合國就是一個為這些強權服務的組織。

說得到,做不到

布萊爾和平特使角色的完全失敗,在當初2007年任命的時候人們就能預料到。這提醒了我們,聯合國所一再促進的無止盡的和平對談與協商,最終都不會有所結果。這恰恰是因為,這些和談代表著根本上的利益衝突,而不是談判各方之間偶然的誤解。以色列—巴勒斯坦衝突就是最明確的例証,但在這之外還有其他數之不盡的衝突。

《不擴散核武器條約》(Nuclear Non Proliferation Treaty),並沒有阻止許多國家繼續發展核武器。聯合國所發起的許多氣候變遷條約,也時常被所有的工業污染大國所無視。以色列無視聯合國對其邊界問題的呼籲,反而還不被追究。聯合國對於沙烏地阿拉伯的轟炸行動而席捲葉門所造成的人道主義浩劫,發表了讓人傷感的報告卻毫無成效,因為這場轟炸行動正是由美國所支持的。現在敘利亞的阿薩德政權甚至在承諾會將所有化武全部交給聯合國後,卻依舊輕易地使用化武攻擊,而只要主要的強權不同意聯合國的作為,事態依然不會改變。1960年代,歷任聯合國秘書長都曾大聲反對越戰(這場戰爭有三百萬人死於美國的攻擊下),但聯合國對於越戰卻從沒有過反對以及任何作為,因為美國正是這場戰爭的入侵方。

很明顯的,聯合國本身並沒有能力或興趣去阻止資本主義無止盡的暴力。某些人尋求聯合國的批准以合法化英國政府對於其他國家的轟炸行動,是因為他們相信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協商,並且我們行動得太匆忙。還沒有足夠的協商?!聯合國一再地要在各個強權之間,無止盡地去促成各個強權都不會同意便胎死腹中的各種協商,因為這些強權之間彼此都有著相抵觸的利益。

由聯合國所主持的各項討論案都沒有什麼神奇的力量。這些討論僅僅是資本主義強權用來拖延時間、以外交手段掩護他们的帝國主義方案的工具。認為政府在參與戰爭之前,沒有透過聯合國去協商是錯誤的行爲,這種說法完全是在糢糊焦點——一場由其他帝國主義強權所批准的軍事行動,其帝國主義性質並不更少。聯合國的決議案,也只是要讓人們產生不義之戰的正義性的幻覺。

毫無意義的聯合國批准

我們能明確舉出一些由聯合國所認可的“合法”的戰爭與轟炸行動的例子。聯合國安理會最後還是通過了可以被解讀為允許英國轟炸敘利亞的決議案。為什麼聯合國會通過這項決議案?因為所有強權都想要轟炸敘利亞,以及這場轟炸行動帶給他們所需要的外交掩護。在伊拉克,當地政府也要求進行轟炸行動,並且要根據國際法將其合法化。但在許多人眼裡,立刻就辯稱——是伊拉克政府想要進行轟炸!但誰才是真正掌握了伊拉克政府?當許多一般人都正確地理解到,我們自己的政府其實並不誠實地代表我們,那為什麼我們還要不假思索地相信它的合法性?

伊拉克政府是英國政府對該國入侵的產物,並且完全仰賴於帝國主義。伊拉克前總理馬里奇(Nouri al-Maliki, 其人本身也是外國入侵下的產物,而他的什葉派宗派主義也是ISIS崛起的一個要因)由於來自英美兩國巨大壓力而下台,而新上任的阿巴迪(Haider al-Abadi)也是獲得西方帝國主義的明確支持而上台。因此現在這個傀儡政府要求西方國家的協助並不讓人太意外。

2011年,聯合國批准了一場協助終結格達費(Muammar Gaddafi)政權的對利比亞轟炸。但這項批准有讓這個國家當前的災難性情況(第二次利比亞內戰)好轉嗎(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前國家,因為這個前國家正在崩潰)?

當聯合國批准軍事行動,就意味著這些行動和帝國主義強權之間的相互利益一致。聯合國的批准絕不可能使這些軍事行動變得更人道、合理或謹慎,也絕不會讓全世界的人民一起共同努力,讓世界變得更好。

就如同在海地,聯合國的軍事行動僅僅是代表著,相互競爭的強權們暫時為了共同的利益而打劫這個孱弱的國家;同樣地,就如同海地的案例,從帝國主義的角度去看海地問題,那這個問題幾乎是微不足道的,否則各個強權也不會達到侵略海地的共識。

民族國家的藩籬

如果聯合國能以某種方式,在國際關係的重大問題上,達成廣泛且和平的共識,那才能做出有意義的改變;但就聯合國的本質上來看,恰恰就是這點上很難達成共識,因為在關鍵的利益問題上,強權之間必然會互相衝突。

在資本主義下,達成真正國際主義的不可能性,被當前已經病入膏肓的歐盟的崩潰最有力地證明了。所謂的“歐洲一體化”,即“更加緊密的聯盟”,將永遠不可能達成,而現在的歐盟,也只是加劇國與國之間的緊張關係。

正如英國19世紀保守黨首相巴麥尊勳爵(Lord Palmerston)所說,“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或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托洛茨基則更正確的論證:

“資產階級的國家並不在它們自己之間分成和平的'朋友'與和平的'敵人’——因為‘和平’本身並不存在。每個帝國主義的國家都只對保持它自己的和平感興趣,這個興趣越大,則這個和平就越讓它的敵人不可忍受。斯大林、鮑爾溫(Stanley Baldwin)、萊翁·勃魯姆(Léon Blum)等人所共有的一個公式,就是‘如果一切國家聯合在國聯之中並努力保衛它,那和平就真有保障了。’這無異是說,如果破壞和平的原因不存在時,那和平就有保障了。”(托洛茨基,《被背叛的革命》,第八章:“外交政策與軍隊”)

21世紀的世界關係中,最深刻和持久的衝突,肯定會是美國和中國的衝突。當中國意圖奪取在南海和東海的土地與影響時,這場衝突的開端就已經清楚了。中國對南海和東海所展開的行動,經常是讓美國與其他亞太國家反感的。而聯合國面對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一的中國,能造成什麼和平性的影響嗎?聯合國要如何改善,或是協助克服,這兩個都能有否決權來對付彼此的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間,最危險的敵意?現實是,聯合國不會也不能做出哪怕只是一絲絲的改變,因為衝突正是在這兩大強權力量與穩定的基本要素。

為社會主義世界中的社會主義英國而抗爭

正如格蘭特(Ted Grant)在《社會主義的外交政策》所論證:

“聯合國僅僅保持為一個所有世界強權的論壇,只能解決那些次要的衝突。正如戰後歷史所顯示的,這樣做帶來不了永久性的和平...聯合國的力量不是屬於它自身的,而只是反映了世界強權力量之間的關係...只有一股力量要比任何大規模毀滅武器要強大,就是國際間勞工階級的團結。在美國、俄羅斯、德國、英國的工人們,就如世界各地的工人一樣,都擁有相同的階級利益。這些利益是屬於世界工人的,而不是世界的統治者們,勞工運動必然要找到一個和平問題的解決方法...終結這個只會導致戰爭的系統。讓我們為社會主義世界中的社會主義英國而抗爭。”

聯合國是無法轉變成代表著世界和平利益的民主組織的。資本主義的存在就是和平道路上最基本的障礙,因此我們可以透過整個資本主義的歷史,見證無止盡的戰爭與動亂。因此,去呼籲一個統治者俱樂部,協助終結由同一群統治者所發動的戰爭,是愚蠢至極的。

只有勞工階級能終結此世間的戰爭與苦難,因為只有勞工階級能在其物質利益上達成和平並團結起來。英國勞工階級不會因伊拉克戰爭而受惠——這場戰爭只會使世界的危險變得更加危害到我們。而同時那些石油公司的老闆,則會從這場戰爭中大量受惠。

我們必須建構團結國際勞工階級的社會主義組織,以真正為世界和平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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